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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親至愛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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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親至愛者

非常久的沈默後,千葉默認了他的想法。至於斑那裏,他用了“前往火之國請名醫診治”作為理由,卻依舊遭到拒絕。

“不許去!”若不是蒙著雙眼,斑哥表情定是相當嚴肅。

隨著視力衰退情況愈發嚴重,斑的性格越來越暴躁易怒,一族危亡正在旦夕,與千手的戰爭是他勉力支撐。獲得永恒光明的方法他知道,但他不願選擇…泉奈知道他壓力巨大,所以作為他的親族,有些事非做不可。

“求你了,哥哥。”她褪下【泉奈】的皮囊,抱緊兄長,用更柔軟的方式進攻,“為了你,我總得做點什麽。”

“我的隱匿能力在族內算得上最好,況且那位醫生也算與宇智波略有淵源,就算不幫我們,大概也不會太為難我。”她輕柔地牽起兄長的手,就像小時候斑守在她床邊那樣,“拜托了。”

“不要以忍者身份前去,只準去國都轉轉。”斑妥協了。“早去早回,最多十日時間,不然我就去尋你。”他雖目不能視,板起的臉卻還是充滿威嚴。

二十二歲,她望著他。她的哥哥是全族的頂梁柱。他愈發沈默,不常言語,有時候她覺著唯有在戰鬥中他才稍稍放開自我。他沖在一族之前,面容漸漸模糊,只給大家留著團扇紋樣的背影。族中治小兒夜啼甚至會用“再鬧的話斑大人來咯”作為恐嚇手段。但她深愛著他,正如她知道兄長也愛她一樣。

千手柱間繼任族長後,愈發將宇智波緊逼。對於很多中小忍族,千手帶著庇佑的姿態對待,威望與日俱增。時間長了一些中立勢力也慢慢向千手靠攏,使得宇智波的戰略騰挪空間愈發狹小。戰場上千手柱間也極為大度,只要投降便不殺宇智波族人。這招不殺人卻誅心,投降便不會丟掉性命,越來越多的族人在戰場上有所保留。於是惡性循環,高額酬金的任務流向千手。內外交困,漸漸的,主和的聲音愈來愈多。

“你打不過我的,斑。讓我們結束這無意義的戰爭吧。”柱間的話不斷出現在泉奈噩夢中。接住他伸出的手似乎成了宇智波無法避免的【選擇】。

弱者沒有選擇,只有任人宰割的份。泉奈苦笑,不斷思索的結果卻只有無果。他揪的自己發絲生痛,都怪我不夠強,不夠強啊!不夠強就只剩被動,任由敵人威脅,甚至還要感恩戴德對方的施舍。

這是在逼著我們投降啊。泉奈掌管族內外情報,族外的惡意,族內的動搖,他看的一清二楚卻也無可奈何。就是因為實力,因為蠻橫的實力,千手柱間的聲音便擲地有聲。而哥哥的願望就只能…

【我想為你和宇智波全族帶來和平。】兄長的願望也是他的願望。只要有更強的力量,只要宇智波占據上風,無論是一族一國綁定也好,聯合建村也罷,宇智波的和平是能夠實現的。

我已下定決心,和你相比,我的那些…算的了什麽?泉奈眼中淚光閃過。為了你我可以犧牲一切,哥哥。你會是站在時代風口浪尖的那個人,你會改變全族,甚至改變世界,我對此深信不疑。

望著他蒙布的眼,泉奈心裏五味雜陳。雄鷹不該折斷羽翼圈養在籠內,廣闊的天地才是他該翺翔的地方。所以為了你,這是我少有的任性,原諒我哥哥。但哪怕你不原諒我也…泉奈揚起臉,親吻斑的額頭。

溫熱的額頭,熟悉的查克拉氣息,泉奈深深地凝視著世上最後的血親。我會是你通向光明的墊腳石,請大踏步前進吧兄長大人。他閉上眼,將斑的形象深深烙在腦中。

“我走啦,照顧好自己呀尼醬。”即使斑看不見,泉奈還是笑了起來。

他笑得比平日裏肆無忌憚些,和冷靜自持的形象略有差別,如果斑此時目能視物,他定能發現泉奈的異樣。

可是沒有如果。

你是如此驕傲的男人,史上最強的宇智波,你是我們全族的希望,我是不會眼睜睜看你墮入黑暗的,絕對不能。此行目的之一是“請”那位名醫前來,但泉奈對對方前來和治愈都不報太大希望,頂多再拖延些時日罷了。更重要的事情則是——

他的雙眼。

“殺死至親至愛方可得到萬花筒”斑的話猶然在耳。至親他唯有斑一人,而至愛——

白發紅瞳的男人在她記憶裏沈默的出現。

說起來,她和千手扉間已有十多年交集。在她十八載生命裏,他竟占據大半。作為對手和勁敵,以及…重要的人。

起初是那樣恨,泉和秋的魂魄夜夜出現在她夢中。以至於有一段時間,她對黑夜的到來心生恐懼,因為夢裏只有血和焦土,還有白發羅剎的臉。後來恨裏帶了些無奈和唏噓,南賀川邊他小小的身影令她心頭顫動,他們同是時代的塵埃微末,他只是做了他應當做的事。立場不同,而她甚至對他理解起來——為了千手,他做的很好。

再後來,因緣錯雜,是命運的安排吧。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的另一面。透過冷漠的殼,千手扉間很有人情味的另一面,他態度溫和,有心中的正義和理想,是個活生生的男子啊。

如果不是這樣的立場,真的是櫻與蓮生,春日微雨,我走進你的藥鋪,風鈴叮當作響,你微笑,對我說“好久不見”,那該多好。偶爾她也會發夢,但很快清醒過來。

這已經是不知該如何描述的情感了。當一個人充斥你大半生命,如兩株長得過近的樹,糾纏在一起,絞殺在一起…大概就是這樣。

可悲啊,認識你。但同樣我也感到歡喜——你視我為勁敵,即使發現我的身份也沒有多言,這讓我覺著被尊重。和你交手時我覺著自己被理解,想來你也有著一樣的感覺吧,扉間?

我們需要眼睛。無數個黑夜泉奈顫抖地捂住臉,瑟縮著構想破局之法。如果斑哥失明,他們只得投降,投降便意味著墮入千手細密的網羅,全族任人宰割…不,宇智波不能失去斑,斑是最強的戰力,是和那個男人對等的存在。想了許多許多,想到頭痛欲裂,黑暗中,有一個聲音回蕩:我們需要眼睛。

你是誰?他曾向黑暗發問。

我就是你,是你心底最深的惡念。黑色的液體樣生命從角落鉆出,呢喃碎語。

殺了千手扉間吧,殺了他。用你的虛情假意讓他意亂神迷。殺了他,你就能擁有拯救哥哥和一族的眼。

我的能力恐怕不足夠安然離去…泉奈猶疑。

不能全身而退有什麽關系?能撐到開眼後就足夠了。黑暗中惡念笑聲桀桀。

泉奈釋然,是啊,如果把萬花筒剜出最壞的結果是死亡,如果唯有死亡才能讓兄長擁有站在忍界之巔的力量的話…他心裏有了決斷。

我可以為你犧牲一切,哥哥。但我這條命得換得有價值的東西。

如果千手少了扉間這樣的戰力,即使他殞命,宇智波也可以繼續與千手相抗衡吧。之後無論是否最終與千手講和,我們大概都不會落到過於被動的境地,所以…

請讓我順利殺了你吧。前往火之國的路上,泉奈如是想著。

根據情報,他要找的醫生正被火之國大名召喚,為大名之母診治雙目。這正是他的機會。

他重新換回女裝,適當偽裝,娉娉婷婷,以久違的“櫻”身份露面。

這日早晨,診治中的間隙。加奈和師父在客居的旅店休息。院外有人輕叩門扉,不急不緩,顯得很是有禮。

瞧了眼宿醉還沈在夢鄉裏的師父,加奈放下手中活計,從藥草堆中起身。這麽早,會是誰呢?不會是老夫人喝藥後眼睛有什麽不適吧?她蹙眉,提著黃銅鑰匙串,打開院門——

鑰匙“啪嗒”掉地,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
“你…”櫻大概沒料到故人相遇,竟呆呆楞在原地。而她則顧不得許多,擁抱上去,衣袖間沾染的植物芬芳瞬間將二人包圍。

“日暮姐…”她聽見了思念許久的聲音。

櫻也沒有料到能在這裏遇見“日暮”,她已恢覆加奈的本名,看起來被照顧的不錯。打量了一下加奈上下著裝,她在心裏暗自松了口氣。

“菊屋一別後發生了好多事。好多好多事…是蓮生君救了我…”加奈想說的話很多,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,“對了,你今天來是…”

“我想拜見琴大夫。”櫻頷首,“聽聞她是舉國,不,各國間最出色的醫生,打聽很久才找著這兒,沒想到竟遇見了你…你好好的,我真高興。”她沒問與花魁日暮當日私奔的浪人現在何處,亂世猙獰,當下好好的活著就是慶幸了。

“啊,是你病了嗎?讓我看看…”加奈緊張地隔衣捏捏她胳膊,把她上下打量了幾番,“瞧你瘦的,面色也不好,是不是經常想東想西啊,思慮過重的樣子呢。平常有沒有好好吃飯,好好休息?”絮絮叨叨的,和以前在菊屋裏交代這交代那的樣子一樣。泉奈心暖,轉念又生起愧怍,畢竟連【櫻】都只是幻象而已。

“不是為我,但是是為我最重要的人。”她輕聲,終究是借用這段情誼的力量。“姐姐,你能幫幫我嗎?”

她弱下來的時候令人生憐,加奈眼裏昂揚的鬥志印證了這點。“放心吧櫻醬。”加奈把她拉入院中,“走吧,我會幫你的。”

備註:作者碎碎念:原著漫畫裏關於建村史是柱間的回憶,我認為是站在柱間角度上進行的。如果是站在宇智波立場,這樣的【和平】確實是不對等的。

村子的高層一直沒有宇智波的位置,說到底還是不放心吧,所以才最後會叛變。泉奈預感到這點,所以才作為鷹派反對在宇智波下風時議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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